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签名备注
签名画背:"Nature hivernale" CHU TEH-CHUN 朱德群 1987-88"
基玛海画廊,巴黎
私人收藏,亚洲
展览:
「朱德群八十八回顾展」,国立历史博物馆,台北,
展期2008年9月19日至11月23日
图录:
《朱德群八十八回顾展》,国立历史博物馆,台北,
馨昌股份有限公司,台北,2008,彩色图版,页145
+ 概述
1985年朱德群飞往日内瓦途经阿尔卑斯山,看见窗外被大雪覆盖的高峰景色,山巅云雾弥漫,云雾之白、霜雪之白,层次分明,充满变化,心中无比感动,突然涌现唐诗的意象。回程乘火车时再遇阿尔卑斯山暴风雪的壮观景象,这份激动成为启发他后来创作隽永的冬日「雪景系列」的开端!
唐代大诗人李白有「地白风色寒,雪花大如手」的诗句,描写下雪时盛大之状、杜甫也吟唱过「乱云低薄暮,急雪舞回风」的暴雪气势。诗词里生动描写雪景的诗句固然不少,但是在中国古典画里几幅冬日雪景名画,多是抒写雪后的自然之美。朱德群心里的悸动不是宁静的雪后,而是动态万千的,华丽的飞雪景象吧!画友吴冠中指出:「动」是朱德群画面里的主要构成元素,他的每幅画都是一部运动的和声。「粗犷的力溶于宁静的美!」而朱德群也坦言,作画时喜欢以古典音乐相伴,音乐性的律动亦随着画笔一进入绘画的空间。
平日以阅读《全唐诗》、《全宋词》或挥毫书艺为乐,朱德群曾表达对唐宋艺术的高度敬意。盛唐气象到缠婉宋风,唐宋艺术可说是中国艺术史上两大极盛时代。在他看来,唐宋艺术之所以伟大,在于当时的画家直接与自然接触,是从自然孕育而得。自然山水对唐宋艺术之重要,而近现代西画的发展过程亦复如此,因观察大自然后的表达、技法、观念革新,促使近现代西洋艺术迅速地发展起来。1960年法国诗人暨艺评家夏布朗曾以「20世纪的宋朝画家」来形容朱德群,点出画家所同时具备的中国传统古典渊源以及现代绘画创新精神。
朱德群的绘画观受到宋代三大画家范宽、郭熙、李唐的名画影响最深,在此之前他先已从西方现代艺术的塞尚(1839-1906)、史塔耶尔(1914-1955)的启示,找出自己的定位,重新体认到了中国水墨画的传统精神,了解书画同源的意义,未料少年时勤练法书的基础,竟然成为日后受用无穷的技艺。而荷兰古典大师林布兰(1606-1669)作品中精湛的光源与暗处运用, 给他新的启发,使其抒情抽象画融入戏剧性的光源变幻。朱德群成熟地透过现代的绘画技法,在中国古典山水画瑰宝中找到源泉,而探索出中西调和之道。楚戈认为,「朱德群是用油画画出中国水墨画精神的大师。...朱德群不但用油彩画中国水墨的精神;而且画中的线条,在轻重浓淡,甚至有渲染效果的空间中,居然有笔墨的趣味,就不得不使人钦服了。」
(楚戈〈云兴霞蔚:试为朱德群先生的艺术定位〉,《朱德群画集》,金陵艺术中心,台北,1989年8月,页9、页11)
朱德群将中国古典人文精神带入现代油画里,要讲求师法自然、中得心源。早年在杭州时期受林风眠等大师的新潮美育影响,无论水墨画及油画皆有尝试,在校表现亦颇为杰出,他勤于作画,与吴冠中课余经常相邀出外写生。来到台湾之后,他仍经常带着学生寻幽访胜,完成不少高山写生作品,证明了对自然美景的迷恋。 他曾向艺评家史奈德(Joseph-Paul Schneider, 1940-1998)表示:「大自然永远是我创作的泉源之母。」史奈德则观察到1980年代中期后朱德群从大自然而来的创作发想,他写道:「...在他某些作品中,陪衬以光线之放射而反应出其深度。在他的一些近作里那些经过暴风雪席卷后的『冬之呈现』,或由『优美晨光』得来的灵感之作,还有丰富的秋色,一系列的火红色调的探寻,将之孕育在他所熟谙的结构中,纵横四方全在光辉中沈浸沐浴。忽而集中在某一点,忽而四面发散而去,光源产生在融化的物质中,自一交聚点喷射出来,或是很细腻地渗透到线条里,无界限的分散开来。这个光线就是火焰,它可以建立一个宇宙,并且与阴影成为对比。它是神秘的哀婉动人的对话中的主宰。...」
(译自史奈德,〈朱德群聆听宇宙〉, 1987 年4月2日《星期四》报,卢森堡)
朱德群的几幅雪景油画代表作品皆创作于1987年,例如《白色森林》、《寒》以及《冬之呈现》等,以及此幅拍品《冬之自然》。这一年他的创作力尤其丰沛,尺幅皆大,在台北的历史博物馆举行离台32年后的盛大个展以及三间画廊的巡回展,同年他也受邀在以色列首都市政厅展出的「现代法国画派展」参展,名列法国重要当代艺术家之林。探究朱德群的创作能量缘由,参加展览是其近因,但最主要的远因是1986年他曾返回台湾参加艺术座谈会,见到心仪已久的宋代山水画真迹。他托学生辈宋龙飞的安排,在当时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秦孝仪的特准下,由杭州艺专同窗李霖灿陪同,在观画室饱览了范宽的《溪山行旅图》、郭熙的《早春图》、李唐的《万壑松风图》三幅镇院之宝、旷世名作。
有缘亲眼目睹三幅名画,对朱德群的后来创作具有特殊的意义,瞭悟笔墨之微妙处,非得面对真迹不可,这次宝贵的经历多少亦促使雪景系列达到创作高峰状态。此幅 《冬之自然》 是画家少数几件采取直幅构图的雪景图,具有几分宋画的娟丽气质,市场之前所见多数为尺幅较大的横幅构图,较为霸气,而直幅显为苍秀细腻,更贴近中国文人画意境。朱德群在创作时,采取即兴的、自动性的绘画技法,飞扬的深色线条和溅撒的白色雪花,在在展现他勤练书法后的行云流水,表现自由豪放,带有欧洲冬景的写意。飞雪漫天的大自然,本是孤寂而带有寒意的,朱德群却在墨韵里巧妙点缀少许黄、红的小点,使得整幅白色调的图画增添活力。唐诗有「忽然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」的雪景隐喻,吟咏雪白大地之美,而朱德群则以色彩、线条和曼妙的节奏,来书写白雪皑皑的诗意,一幅令人赞赏的冬季里的自然!
现代与当代艺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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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/05/26 (日) 下午6:30